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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旁观说世相

发布时间:2021-10-18 15:4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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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人到了某个年龄,就要相应去面对和解决一些在这个年龄段必然会出现或是发生的问题。比如,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最不愿听亲朋好友、乡邻故旧逝去的消息,但是又不得不听;最不愿进那些逝去的亲朋好友、乡邻故旧的灵堂,但是又不得不进。并不是不能面对和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这样的事总是会发生的,主要是情感上有些沉痛。而且每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都需要经过一定的时间和过程,才能使心情得到缓释。
      
新陈代谢,本是自然现象,也是自然规律。地球上已经有近78亿人口,时时刻刻都有新的生命在降临,时时刻刻也都有生命在逝去,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而且我们自己也终将会在某个时刻消逝掉。只是因为这些先我们而去的人,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朋友,或是我们认识的熟人,因而在我们的心里有个“坎”。
      
任何人都是一样——自出生时开始,一方面在成长着,另一方面也同时踏上了归途,这是生命过程中的一种对立统一。所有的生命,最终都要走向死亡,这是一种必然,没有谁能躲避,没有谁能逃脱,也没有谁能超越。
      
只是先走的人渐渐多了,落到后面的人就渐渐少了。那些走在后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感觉到——有些孤独,或是有些漂零。
      
看他人,其实是反观自己。在强大的自然面前,人生实在是有些无奈,生命实在是太脆弱。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最终的那个结局,谁都逃脱不了。

(二)

      有些事情,一看就觉得很滑稽。比如有的人把自己的年龄改来改去,就是一个比较奇葩的事情。尤其是有的人改年龄,一时改小,一时改大,一切都看需要而定,就像捏那橡胶泥一样,想要个什么样子,就把它捏成个什么样子。
      
有的人明明是哥哥、是姐姐,结果改得比自己的妹妹、弟弟还小了,而且有的人还有几个不同的出生年龄,时间跨度还比较大,把自己弄得像个搞“特工”的一样。这也实在是有些“好玩”。
      
对这么奇葩的一个事情,有时我就在想,改小一点,是不是真的能够多活几年;改大一点,是不是真的就会显得更成熟一些。当然,这其中有的可能是笔误,但更多的肯定是有意而为之。之所以把年龄改来改去,应该是与某种利益联系在一起。只是不理解,把年龄改小了,能活一万年吗?即便能活一万年,那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要退出历史舞台?谁又能抗拒得了呢?中华民族文明史也就是历史学家所说的信史时期,到现在也不过5000多年,这之间已经新陈代谢了多少代人啊。
      
每思及此,我感觉自己实在是想大笑一声,但是,却又实在是很难笑出声来。

(三)

有些事情,原以为很有一些意思,有了一定的经历,经过一定的思考之后,就会发现之所以认为有点意思,主要还是没有看明白,没有想透它。只要悟透了,看明白了,就会感觉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思。而且,对生活的淡泊,对人生的感悟,对世相的认知,并不是上了年纪就能够自然而然达到某种境界的。如我就发现,有的人上了一把年纪之后,还在想着干年轻人、或是年轻时的事情,就是没有体悟到人生也有如四季。当人生到了秋季或是冬季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回到人生的春天或是夏天去了。再如,也有的人当官当上了瘾,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不是想着如何安度晚年,退出“江湖”,而是还在想着如何提拔提拔,多在某个位置上呆几年,这在我看来,就是对自己缺乏相应的认知。有时,冷眼旁观此类事情,我就在想,这其中有些人在年富力强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作为,到了行将就木这个时候,难道还能干出什么业绩来,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了。
      
还如,也有一些人,一心只想多活几年,活得长一点、长一点,然后是再长一点,这本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几十年、上百年都是按照同一种方式,在同一块地方,就这么活着,活一天与活一百天,活一年与活一万年,在我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这样的生活,正如方清平先生在一则相声中所说的,纯粹只是数量累加而已,至于生活的丰富性、生命的质量及其品味、意义和格局等等,就完全无从谈起。甚至是活得太长了,可能连自己都会觉得有些腻了。

    倘若如此,我想,倒不如换一种活法,或是换一种方式的好。真的。

(四)

      俗话说,世有万相,人有千面。这都很正常。也可以说,世相源于人相,人相皆成世相,自古以来,还真没有跳出过这个框的。只是有些人的有些作派,一看就会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如有的人就特别好在平民百姓面前颐指气使,派头十足,把自己弄得俨然像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一旦到了有权有势的人面前,就立马变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一副十足的哈巴狗形象,甚至变成了疯狗一只。有的人为了攀附权贵,巴结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或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和利益的人,不仅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而且什么事也可以做出来。有的人胸怀不大,遇事却喜欢纠缠,自己境界不高,却是看谁都不顺眼,所谓的境界、格局、尊严等等就更不用说了。还有的人就喜欢没事找事,无事找事,自以为是,自己的事做不好,还想替别人来作主。也有的人本事不大,能力不强,实足的庸人一个,却偏要时常异想天开,甚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尽瞎折腾,一副吃饱了撑的样子,不仅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好笑,就是想起来都觉得很是无聊。
      
只是不知这样一些人到底有没有一种自知之明。人都活成了这个样子,它的意义又到底在哪里呢?当事人自己找不到,我们就更加不用帮他们找。当然,也没有必要去找。当今社会,聪明人多,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傻子,只是有的人在装糊涂,假装没有睡醒而已。
      
事情都已经明摆着在那儿,谁看谁明白,似乎也就用不着说,尤其是不用多说。

(五)

      生活有很多方式。只是这些方式,总是因人、因时、因地而异。在此人、此时、此地认为是很好的方式,放在另一些人身上,到了另一种时候,置于了另一个地方,就不一定是很好的方式。
      
生活中也总是有很多道理。只是这些道理,有些是用来说的,有些是要用来做的;有些是从自己的经历中来的,有些是从前人或他人那里学来的;有些是可以做到的,也有些是做不来的;有些是我们可以懂的、能够理解的,也有些则是不能理解的、或是难以懂的。
      
论说道理,现在,网上的心灵鸡汤很多,书店里的鸡汤也不少,几乎是到了让你无暇顾及的地步,好像人人都是调制心灵鸡汤的高手,动不动就可以熬出“几大锅”出来,还有的好像有祖传秘方似的,不声不响地就搞了几个段子出来。其实,有些道理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一些大同小异的内容,而且有不少的内容,我们的祖先们就说过,只不过现在把它们重新翻出来,再熬制一回而已;也无非是用现代的语言,按照当下的表述,再说一次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有的道理似乎是谁都明白,但就是难以做到;还有一些道理,在我们用来说别人时,也可以讲得头头是道,但是要你自己面对时,你自己也做不到。这就涉及到了人性中的深层次、潜意识,说明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些东西并不是那么可靠,应该也是缺乏了某种坚定;说明有的时候我们自己也不能真正按照所说的道理去做,在道理与实现之间存在着差距。
      
再有一种情形就是,有的道理也许说得很透,但是事情本身并不透;有的道理说得不透,事情本身却是比较透。其实,我们也知道,有些道理、有些事情可能模糊一点更加好一些,太透了,反而可能会缺失了乐趣。有些事情、有些问题是需要一点神秘感的,这样才有更强、更大的吸引力。
      
雾里看花,也有一种美感和力量。

(六)

人生总是一路远行,一路风景;一边付出,一边收获。有的时候可能是两手空空,有的时候注定要带着行囊。
      
其实,人在一生中,总是一边在做加法,一边在做减法。不同的只是,年轻时要做的加法多;年纪大一点时要做的减法多。而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都要放下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真正带走的。尤其是当你经历过了之后,就会发现人生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实际上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就会发现有很多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也有一些东西不需要带着前行,还有的可以边走边丢,当然也有一些是需要一边坚定前行、一边用心来珍藏的。
      
确实,人生中的一些东西也是有年龄的,年轻时与年老时并不一样。比如社交,年轻时可能就需要投放更多的精力,尽可能地交往广泛一些,这样不仅可以为一生的事业奠定一个基础,同时也可以体现一个人的外在价值。但是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你又会发现有的社交其实并无意义,而无意义的社交,又是一种最消耗人生的方式。这时,你就可能更向往能够独处。尤其是同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消磨时光相比,你会发现独处能让人感觉倍加自在,身心更加纯粹一些。因为,独处能更好地塑造一个人的内在价值。人生实在是太短,也太贵,不必把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请进你的生命,不要在那些烂人烂事上去纠缠,更不要让那些品行不端、心地不善、见利忘义的势利之徒拉低了自己的层次。学会“和舒服的人在一起,因为只有那些心心相印、彼此共振的朋友,才能给自己的生命更多的开阔与圆满。”
      
对人生而言,学会舍弃,善于放下,实际上也是给自己的又一次重生。尤其是对于那些已经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放下了,就是放过自己。
      
把有些负累放下来,把有些东西放弃掉,不是与自己过不去,而是为了不重复过去。只要放下了、放弃了,就从此不再提起。过来一直在告诉我们,只有“节省生命的能量,并把这些能量释放到最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上去,才是上等的智慧。”
      
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做到——每天,每时,都在开始新生。

(作者:余开生,湖南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党委委员、纪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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